散文朗诵-河西走廊的月亮

作者：黄文山
朗诵：左旗

就这样升起来，升起来了。这西北戈壁滩的月亮，这千里河西走廊的月亮。
这一切来得那样突然，全车的人又惊又喜，不约而同发出一声赞叹。司机把车停住，大家纷纷跳下来，站在戈壁滩粗砺的石块上，抬头动情地仰望冉冉上升的月亮。
我从没见过这样圆、这样大、这样柔洁又跟人这样贴近的月亮。她仿佛近在咫尺。那份难以描摹的丰盈和难以形容的优雅，简直就是美丽的极致。圆月，一下子把戈壁滩照得透亮，四周无遮无拦，没有一丝浮云，也没有一棵杂树，有的只是空旷。
这空旷，延展着时间和空间。从昨天到今天，几千年的故事，便是被这一片柔柔的月光照着，轰轰烈烈地演着。
在这空旷里，曾驰骋过霍去病的铁骑。那场与匈奴的战争，使这位年轻的将军名垂千古。就在这戈壁滩美丽的月夜，当霍去病高高擎起酒杯，那杯中一半是清泉，一半便是这皎洁的月光。
在这空旷里，曾走过左宗棠西征的大军。月光洒在连亘百里的营帐上，洒在湖湘子弟新栽的杨柳枝上，也洒在这位64岁的爱国老将不平静的心中。多少军情，多少家书，便是蘸着这帐前的月光写就。
在这空旷里，还曾经走过红军伤痕累累的队伍。河西走廊，红四方面军的战旗，就在这惨白的月光下被子弹撕成了碎片。也许，正是这毁灭前的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，永远留在了先烈的脑海中。
在这空旷里自然也奔过张骞凄惶的羸马，碾过林则徐悲愤的囚车；在这空旷里还回荡过班超投笔从戎的誓言，踯躅过玄奘西行取经的身影……
这便是河西走廊，在漫长的驼路上，绝非只有空旷；这便是河西走廊，在荒芜的戈壁滩上，绝非只有寂寞。
月在中天，我们继续西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