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中 江湖上

由 ·

一双鞋，能踢几条街？
一双脚，能换几次鞋？
一口气，咽得下几座城？
一辈子，闯几次红灯？
答案啊答案
在茫茫的风里
一双眼，能燃烧几岁？
一张嘴，吻多少酒杯？
一头发，能抵抗几把梳子？
一颗心，能年轻几回？
答案啊答案
在茫茫的风里
为什么，信总在云上飞？
为什么，票在手里？
为什么，噩梦在枕头下？
为什么，抱你的是大衣？
答案啊答案
在茫茫的风里
选自《守夜人 余光中诗歌自选集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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