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朗诵-大漠胡杨

作者：风在吹
朗诵：英韺

大漠深处，风沙肆虐，寸草不生……

突然有那么一株胡杨，或者三、二株，或者更多，傲然挺立在眼前，一种震撼从瞳孔直入心底。这是一幅用生命描绘的画卷，犹如一面旗帜，紧紧地插在大漠黄沙之上。

当胡杨的枯枝冒出嫩芽，三年前一定有过那么一场雨，从绝望中孕育出希望，从死亡中唤醒生命的坚强。是的，只要一场雨，生命的胞衣就会孕育出来，顶着烈日，冒着寒凉，吸天地之灵气，三年后，胡杨又让生命在枯枝上绽放。

胡杨是沙漠中最古老的树种。它把欲望伸向蓝天，把记忆揉入砂砾，站在通向死亡的门前，就像一名无畏的勇士，刚毅、挺拔、不屈，风沙吹到哪里，哪里就有它的身影，誓要让沙漠变成绿洲，誓要让清泉看到希望，用驼铃的旋律谱一曲长歌，唱上一千年！

风沙的怒吼是无可抵抗的自然力量，恶劣的环境只能彰显胡杨生命的顽强，盛也豪放，衰也豪放。昭君出塞的背影远去了，留不住远去的身影，它就让琵琶声在心中回响。张骞走过的足迹掩埋了，不知丝绸之路有多长，就听听驼铃，想像着远方。拓荒者疲惫的身躯靠在胡杨挺拔的树杆上，不需要言语，只需要对望，都需要一种懂得，不需要赞扬。

胡杨风骨凛凛，铿铿锵锵，扎根于大漠黄沙，伸展着钢铁般的臂膀，直到耗尽最后一口气。叶子没了，身躯还在，皮肉没了，骨头还在，如锚似虬的图腾傲然挺立在荒漠之中，它的誓言在风中飘荡，让风沙丧胆一千年。

没有先兆，没有设想，胡杨轰然倒下了，倒下也不甘寂寞于黄泉之下。它抓住一把黄沙，逝要奋战一千年。尸骨守护着孩子，精神激励着孩子。只要胡杨在，誓言就在；只要胡杨在，家园就在。

天地万物，来到这个世上，总有精彩的理由，总有存在的意义。过程是存在的每一个节点，胡杨以它特有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价值。

生而一千年不死，死而一千年不倒，倒而一千年不朽，如一曲生命之歌，在大漠深处无休止地回荡……

今天，在这茫茫的大漠上，清泉只存在于胡杨的记忆深处，它枯空的眼眸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倒影，那些“你是风儿，我是沙”的爱情故事，早已随风远去。可胡杨依然在这里守望，它依然相信——大漠还会出现清泉，还会演绎着一个个美好而动人的故事。

多年以后，也许有那么一群人，他们生长在肥沃的土地上，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。胡杨是最好的柴火，燃起篝火，唱一曲古老而悠远的长调，让歌声飞向大漠深处，他们的脑海里一定闪过——胡杨与风沙殊死搏斗的场面。他们知道胡杨的坚强不屈，可曾知道它只需要几滴甘露？

站在茫茫大漠中，会想起路标、罗盘、北斗，会想起绿色、水源、生命，当然会想起胡杨。如果有一天，只剩下漫漫黄沙和一抹斜阳，就为自己留一滴甘露，让胡杨的种子在心中萌芽，给荒漠保留一片绿色吧。

（2018.06.14于海口）